不久前我在漢服貼吧里看到一篇很好的文章可現(xiàn)在找不到了

更新時間:2016-04-05本文內(nèi)容轉載自互聯(lián)網(wǎng)
時間逝去了,只余文字;文字毀了,尚有灰燼;而灰燼散去了,還剩什么?大概是色彩吧。先秦的風是綠色的,溶溶的色彩,帶著草腥味。有蒹葭蒼蒼的菏葉綠,有參差荇菜的水綠,更有翠衫佳人,將這些蔥綠,油綠,湖綠裁以為裳,巧笑倩兮,宛在水中央。秦漢的世界輝煌,是泥金色,華麗而工整,優(yōu)雅而端莊。那種流暢的詞句,恰似佛像圓滑的曲線。無論現(xiàn)今如何斑駁,隱在重重的肅穆的帷幔之后,依然是流光溢彩的神韻。 三國兩晉南北朝,在兵戈閃光的間隙,洛神凌波而來,水色;木蘭策馬而來,山色;孔雀徘徊而來,悲傷的顏色。而回頭一望,卻是蕭皇子月下一夢,原是夜色,月色,朦朧之色 。隋唐無疑是紅色。初唐微微的桃紅,風一吹,綻放了,絢爛。帶著山野的自由,悄悄把紅色染上長安的街頭。于是一發(fā)而不可收拾,盛唐來了,金紅色。是胡姬綴著金鈴裙椐,她舞步飛旋,艷紅的詩,金鈴悉嗦,醉了無數(shù)的詩人。胡姬之外,還有樂坊美伎,紅袖一揚,猶抱琵琶半遮面,而艷艷的胭脂桃花臉,眉心一點朱砂,如何不為紅綢舞增色?美伎之外更有貴妃,傾城一笑,君王胸口永遠的一粒朱砂痣。紅顏亂了君心,五百里疆場哭泣于殘破絲帷之后,五百里驚濤湮沒在美人飄零的胭脂下。盛世也薄命,如絕代的佳人。夜光杯碎了,葡萄酒傾了,只是李白不愿醒,于是大唐殘破的紅色維持著,仿似斑駁的紅漆,又似秦淮歌女強作的歡顏,黯淡的,李商隱心碎,杜牧神傷。而終于傾落了,桃花依舊綻放,大唐卻只是敦煌莫高窟的流光,一個手勢,美麗而蒼涼。宋代風雨飄搖,無論汴京的喧囂還是臨安的秀美,都籠罩在陰云密布的灰藍之中。仿似雷雨前的午后,有歌有舞,有詩有詞,有英雄有俠女,有才子有佳人,只是同在即將傾覆的天空下,什么鐵琵琶,什么紅牙板,什么大江東去,什么淺盞低唱,都是那么無奈。左右是亡,有人“醉里挑燈看劍”,有人“香囊暗解羅帶輕分”??傊?,那瓦灰的天空,燈火已黃昏,黃昏有雨,雨停后,大宋月沉西子湖。蠻夷的鐵騎踏出了元代,版圖空前的大,《宋史》修得空前的長,曲子唱得空前的多。似乎看見邊關寂寞的土地,一間小客棧,油黃色光,過客們飲著劣酒,聽頗有幾分姿色的女老板撥弦而唱,不知是亡國之恨還是只關風月。但整個元代都是這樣油亮而昏黃的,正是帳篷中風燈的色彩。燈,經(jīng)風而不熄,故爾,曲經(jīng)亂仍要一唱再唱。明代是白墻黑瓦的圖畫,淡墨染,濃墨描,焦墨勾,無論如何脫不出黑白。工整的文字工整的畫,可憐了才子,瘋了范進。有人沖冠一怒為紅顏,傳奇似乎回到唐朝。只是“慟哭六軍”之后,大清伸手一抹,不要五彩,只要清。失了色彩,空白卻有最多的顏色,正如平淡是最復雜的紅塵。天降一頑石,悼紅軒中的多情人見了,便敷衍出一段姻緣,把個離恨天攪得不得安寧,千紅一窟,萬艷同杯??磥砣f紫千紅,揉揉眼,什么也沒有。時間逝去了,只余文字;文字毀了尚有灰燼;而灰燼散去了,仍見色彩;色彩消失了,重墜紅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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